章一五三 急转直下 (第2/2页)
“方大人,你以为呢?”郑红逵又问道。
方天华说:“不死军不会跟你们北上的,海战之中我们一无是处,如果是接舷战,水手和舰船上的士兵就足够了,我们和这些货船都是累赘。”
郑红逵也有此意,说:“我可以护送你们到济州上岸。”
方天华哈哈大笑起来:“济州,去那里看风景吗,不,我的不死军就在这里上岸,然后北伐,进攻汉城!”
“这.......方大人,不妥吧。”郑红逵有些犹豫了。
方天华却看着郑红逵问道:“你认为登莱水师和荷兰舰队谁会赢?”
郑红逵想了想:“如果主力舰队被他们消灭在港口里,我们会输,反之,我们会赢!”
方天华说:“其实输赢不重要,当秦王得知荷兰人入侵的消息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发兵辽东!如果水师覆灭了,那么会倾全国之力,尽快覆灭东虏。”
“这......,确实如此!”郑红逵被方天华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
显而易见,朝廷与荷兰人还没有撕破脸,双方还进行着正常的贸易,虽然朝廷拒绝了荷兰人的垄断贸易的想法,但是从未提出大员的问题,而荷兰人主动北上进攻,那只可能与东虏有关了,如果登莱水师没了,封锁东虏就不存在了,与其让荷兰人甚至南京朝廷与东虏联合起来,不如提前进行囚笼计划,把东虏给灭了!
到了这种地步,原定的远征鸡笼的计划就没有必要实施了,当秦王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大明所有的力量都会投入到剿灭东虏的战争之中,方天华麾下这支军队也不例外,事实上他有些庆幸,毕竟原本囚笼计划里那支派遣往朝鲜的军队此时还在旅顺进行登陆训练,而当他进入朝鲜的那一刻就是北府军团的最高军事长官了。
不,还有扎鲁特的内奇。
方天华想起二叔祖告诉他的那些秘密,对郑红逵微笑说道:“将军,可否为我出具一份文书,由我统帅在朝鲜的所有军队,您知道,很多朝鲜反抗军不懂作战,乱糟糟的,没有官方文书,怕他们不听从指挥。”
“可以,但是我只能以联合舰队的名义授权你。”郑红逵说道,他感觉意义不大。
“够了,那些家伙懂的什么呢?”方天华微笑说道,心中却是狂笑道:“我方天华如今也是独领一军,执掌方面的了,这是上天给了我的机会!”
京城,深夜。
牧锋带着满脸急切的林天奕进了秦王府,敲响了秦王卧室的房门,孙伯纶披着衣服走了出来,低声说:“嘘,不要吵醒乌日娜,她刚哭完,去书房。”
二人都是压低了声音,跟着去了,因为不能和孙东符一起进入水师学堂的蒙学学习,乌日娜已经闹了好几日了,秦王、秦王妃都是没有办法,这个小祖宗已经把王府闹的天翻地覆,是所有人都招惹不起的存在。
“殿下,急报,理藩司的急报!”林天奕递上一封文书,上面有一枚鲜红的大印,这是理藩司第一次使用这类印记,显然里面消息的紧急,连一刻钟都不能耽误,否则一定会第二日再呈送的。
“理藩司的急报,是西域还是藏地出了问题?”孙伯纶穿着衣服,让林天奕打开了文书。
如今理藩司主理塞外之事,西域还在进行的战事和进军藏地是主要的工作,但是都不可能用上红签这类最紧急的印鉴。
林天奕打开了文书看了一眼,说:“来自辽东,是苏泰传来的消息,皇太极向南京朝廷逊位求和,乞求援助,南京朝廷联合荷兰舰队,北上攻打登莱水师,击破水师封锁!”
孙伯纶一把拽了过来,认真的看了起来,苏泰的亲笔信写的非常详细,其中包括了南京的支援计划,除了苏北和湖广进攻牵扯之外,还会在荷兰舰队取得制海权之中,送去火炮、军饷、粮食,数量非常巨大,而荷兰舰队出兵日期在四月二十日,由巴达维亚出发,计算日子,此时应该抵达东海或者黄海了。
咚!
孙伯纶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把手里的文书扔了出去,咆哮说道:“大都督府,东厂,我给了你们那么多的饷银,投入了那么多的精力,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事先一点不知情,一丁点消息都不知道,竟然让一个女人送来至关重要的情报,你们都是废物,我的水师如果出一丁点差池,你们全都滚出漠北种土豆!”
林天奕脸色铁青,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特别是在朝廷准备对东虏行雷霆一击的现状下,皇太极这招不仅恰巧破了朝廷的计划,还与荷兰人、南京朝廷联合在了一起,如果登莱水师没了,得到支援的东虏有可能至少再支撑三年,而荷兰人肯定不会坐视大明再打造一支强大的海军。
孙伯纶满手是血,他在书房里走了几圈,忽然站住,对林天奕说道:“立刻传令,囚笼计划提前,五月二十日,全军进发辽东,即便是用牙咬,用手去砸,也得在南方的支援到来之前,把辽东收复!”
“是!”林天奕接到命令,立刻前去准备了。
孙伯纶又捡起了文书,细细的把最后一张看了一遍,在确认无误之后,对牧锋说道:“你立刻前去天津,方正化应该还在那里,把这封文书交给他,让他不要再为握有代善、杜度、巴布泰这类资源而沾沾自喜了,立刻赶赴沈阳,联系苏泰那个女人,我要知道,这个女人所说的计划是什么样的,如何能抵十万雄兵!”
“告诉方正化,如果苏泰说的是真的,我可以答应她任何的条件,任何!”孙伯纶大声的说道。
“将主爷,那个女人的野心一向很大,恐怕她会让您为难的。”牧锋小心的提醒道,他对于苏泰,非常的厌恶。
“对于一个握有东虏命运的女人,你应该给予必要的尊重,去找方正化吧,告诉他我的态度,做成什么样就要看他了!”孙伯纶脸色严正,认真的说道。
“十二年了,总不会让他们在最后一刻再翻盘吧。”孙伯纶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那张在夜风中拂动的地图,喃喃自语说道。